心河燃烧

星河在上,浪漫将在宇宙中至死不渝。

【英法美】私人假期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纯粹就是景物描写练习……?之类的?没有故事情节,是排解压力的造物

·英法美排列组合但我只打我嗑的cp的tag







法兰西看到英格兰的时候他正从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餐厅推门出来,一如既往地西装革履,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拢成马尾,垂在黑色风衣伴着步子扬起的弧度中。他转动着那双曜金的眼睛,在街道上匆匆而过的人中一眼就锁定了法兰西,以及他身旁沉默的甲壳虫般的福特车。


“哟。”他用玩世不恭的亲昵语调打招呼,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笑意,“你好,亲爱的法兰西。什么风把你吹到纽约来了?”


“私人休假,来华尔街转转。多么巧啊,本来我们想顺路去自由女神像看看,却在路上碰到了你呢。光是看着就晦气。”法兰西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他穿的并不正式,还随意让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只有一枚精致无比的三色鸢尾胸针懒散地躺在衬衫外。“下午就回巴黎了。”


“来华尔街?”英格兰脸色古怪,“看股票是怎么一片飘绿的吗?我还以为你早就不乐忠于自虐了。”


“要看人生百态,不是去证券交易所就是去医院,顺道帮我们的小鹰看看这个市场要怎么救。很好的理由吧?”法兰西抽完了烟,重新拉开车门,“总比你倒买倒卖酒好。”


英格兰并不因为法兰西看出他在干什么而惊讶,只是快步走过去,在车门关闭的前一秒按住了门,强硬地挤进后座。他的动作让秋天的凉风灌入原本温暖的车内,也因此吹开了原本香的腻人的香水味。


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把着方向盘的司机摘下墨镜对他翻了个白眼。美利坚正嚼着一块泡泡糖,慢悠悠地吹大直到它破裂,黏在嘴唇上,再一点点舔掉。年轻的先生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属于少年的骨架依然显得瘦弱而摇摇欲坠。他的外表绝对没过可以坐上驾驶座的年龄,但这个混乱的时代,早已没有什么劳什子警察可言。


“在禁酒令的国家讨论如何犯法可不怎么绅士,学学乐啤露的做法吧。”他讽刺地扬起唇角,迟迟没有启动车辆,年幼时的桀骜不驯毒蛇似的缠绕在他的身上,“说说吧,大英帝国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看自由女神像为什么不带我一个?”英国把纸袋包着的蛋糕拿出来,脱了手套,用手沾了一点奶油就着秋风咽下。“我来这里是和我的几个朋友聊聊天,就这么简单。”


“得了。你做了什么交易?”法兰西把头靠在车窗上。车辆缓缓启动,他看起来兴致缺缺。


“这里黑社会中的几个人,做点廉价酒,从西部运点枪支弹药,全在这里卖掉。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他们认识我的衣服。三七分,我拿他们收入的30%,五年,作为交易,我给他们去南安普顿的船票。”


“欧洲有什么好的。”美利坚忍不住抱怨,“经济大萧条下众生平等。”


“总比这里好。别忘了世界中心在哪里,lad。”


“30%?那一点钱也要贪了?印度殖民地一个月的收入就能超过这一点不合法的钱吧。还是美元,换算下来你还亏了。”法兰西玩着他的胸针,心不在焉地评价。


“我不嫌钱多。除去皇室津贴,这是我另一份私人收入来源。在美国把那些钱换成等价的黄金不就解决问题了?眼下德国和意大利不是蠢蠢欲动么,我打算低价收购几个一战后快倒闭的武器制造厂,为大概率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美利坚吹的泡泡糖破了。“不是吧!老头,你打算搞国营企业?苏联给你洗脑了吗?”


“苏联给你洗脑了吗?”英格兰反问,“这是私人身份的收购,成功之后我找几个代理帮我管就好。”


美利坚怏怏地“噢”了一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路上。纽约港快要到了,灰白的海岸线出现在房屋末端,墨绿色的自由女神像像是什么海中的巨兽般矗立在阳光下。他开车开的很快,经济萧条后除了证券交易所和银行看不到多少人,更别提这个时代还类似于奢侈品的车辆。


见着车里恢复了寂静,他哼起《兄弟,能给我一角钱吗》,海蓝色的瞳孔没了以往的活力自信,看起来有点悲伤。


“富兰克林不喜欢我。”他突然开口,“他喜欢美国,但他不喜欢我。”


“看出来了,不然你现在应该在华盛顿特区。”法兰西接话。


“……我是自己跑出来的。市场调控之类的活全都被他一手包揽了,我觉得我去帮外交部写稿子不太厚道,就来纽约了。纽约看我自己一个人来的也懒得招待我,给我她的公寓钥匙之后回去工作了——喏,自由女神像,这个角度拍过去很好看。”


美利坚的笑容有些苍白,他抑制不住地表现出忧心忡忡。“富兰克林总爱说我和白头鹰一个样子。我明白,但是野山鸡真的不行。”


专心吃奶油蛋糕的英格兰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


美利坚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开车。“——对了,法兰西。”他难以忍受寂静,所以总是在持之以恒地努力找话题。“你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对吧?”


“嗯哼,再不回国联,我就得熬夜工作了。”法兰西打了个呵欠,习以为常地从英格兰的奶油蛋糕上摘下一颗草莓放进嘴里。草莓在雪白的奶油中呈现出明媚的亮红色,酸的他微微皱起眉。


“之前经济发展的问题压抑到现在就全部爆发了,还一次性波及全球……”美利坚把目光从路旁垂头丧气的流浪汉身上扯下来,“人们失去了积蓄,失去了房子,某种程度上,还失去了希望,我……”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英格兰把空了的纸袋从窗户扔出去。白色的袋子眨眼消失在后方,像是一只白鸽掠过。风吹动他的头发,看起来冷淡非常。“你是个国家。”


“诚然如此。看看19世纪的革命吧,我从王国过渡到共和国的那段时间放高利贷的人可以填满塞纳河。”法兰西撩起一侧的头发,懒懒地笑了。雾霾蓝的眼睛一眨,“干我们这行的需要学会及时行乐,收敛一下泛滥的同情心。比如现在,一战结束十年,眼看二战近在咫尺,哪天西班牙爆发法西斯革命也不知道。”


英格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也没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抓紧时间好好享受才是重点。你在美洲可能不觉得,但欧洲的竞争之激烈让我们一度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过。”


美利坚装作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眸色一暗,若有所思。


“可是他们是我的人民耶!”


“你的人民也不是全都爱你。你也没必要关心他们所有人,关心关心能带来利益的就行了,别装的那么深明大义。”英格兰听得腻烦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


一直以来明媚到刺眼的阳光不知何时被阴云取代,刚才还蓝的耀眼的天空转眼变成一片灰白。在美利坚换上另一张唱片时,天空中落下了第一滴雨。雨水很快连成串地滴下来,铺天盖地,把周围的一切隐藏进薄纱般的雨雾。


歌手的嗓音被雨水砸在车身上的响声遮了大半。美利坚打过方向盘,拐上另一条路。


Single girl single girl


She goes to the store and buys


Oh she goes to the store and buys


瓢泼大雨下,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这辆车中的小小干燥。法兰西依然把目光放在窗外,空洞地扫过路旁倒闭的店铺。一个黑人躲在屋檐下,抱着一个陈旧的吉他,面前倒放着他的帽子,几枚硬币正在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冻的哆嗦的女人撑着伞从他身边走过,车轮溅起的泥点落在她的长裙上。


美利坚停下了车,抓起钱包开门出去。两个欧洲国家的化身在他的邀请下依然坚持坐在车里,在难得平缓的空气中放松身心。这辆车明显是美利坚的私人用车,副驾驶位上堆了一大堆杂物。英格兰无聊之下干脆伸手过去正大光明地翻找起来,饶有兴味地探索宝藏。法兰西直起腰看着他的动作。


“听说去年你参加了托马斯·哈代的葬礼。”他冷不丁地开口,“你并没有那么不爱你的人民,不是么?”


“我和哈代先生的私交不错,他的骨灰存放进威斯敏斯特教堂也需要在我的陪同下进行。”英格兰把一条皱巴巴的领带拨弄到一边。“好不容易从大流感的阴影下逃出来,首相准许了我半个月的假期。”


“听说哈代先生的心脏被单独埋葬于因他的小说而闻名的埃格顿希思附近,多么浪漫。若我死亡后如人类般留下全尸,我一定要让交接的政权把我的心脏埋在奥尔良,随便找一片地方埋葬就好,如果种一片鸢尾花就更好了。骨灰……撒进塞纳河吧。”法兰西自言自语起来,用手指抹掉窗玻璃上凝结的白雾。


英格兰对他的浪漫主义并无兴趣。“杀死你的那位无论是不是我都不会善待你的尸体的。做梦就放进你的小说吧。”


法兰西倏然露出一个有些锋利的笑容。“我无法决定我的生命,但我有自信主导我的死亡。”


英格兰轻蔑地回以冷笑。欲说什么,车门被再次打开,美利坚把伞和一袋面包丢进副驾驶,湿漉漉地挤进驾驶座,随意地拿手帕擦了擦双手和头发。


“久等了。我送法兰西先生去机场,英格兰……?”


“我去机场现场买票就好。”


美利坚耸了耸肩,启动车辆。英格兰从后侧方看着他。


副驾驶的杂物下方压着两把枪,一把左轮手枪一把勃朗宁,藏在最便于抽出的位置。发现它们的那一瞬间英格兰就在大脑中模拟了美利坚使用它们攻击自己的模样,同时习惯性构想了反击的策略。


年轻的国度除去那双蓝眼睛完全就是英格兰曾经的样子,同样是个狂妄的野心家。英格兰有些担心这位后来者会抢夺自己的地位——小鹰正在狂风中在枪杆上磨爪子呢。那双美丽的蓝眼睛如同猝了毒的刀锋般明亮。


十九世纪被蒸汽机改变,二十世纪则是内燃机。这个世纪才过了一半不到,下一次变革会出现么?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秋叶铺满了人行道,被打湿后呈现出被蜡包裹般的清透。英格兰神游天外,想起他第一次看到美利坚——十三州的时候,那个被殖民地总督打扮的像个贵族少爷的小男孩,用一双他的金眼睛注视着他,固执地一言不发。他在战场上把这件事告诉法兰西的时候他笑的几乎背过气去: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那副样子,你那时候太穷甚至穿不起礼服。


那个柔软而叛逆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他难以控制的模样。


“今年圣诞节来我家过吗?加拿大说她可以分出圣诞假期的一部分和我一起呆着。”美利坚停车等待行人过马路,转过头随口问。


“不好意思,亲爱的。”法兰西把长发在指尖缠了一圈,“我们欧洲自己约了。”


“圣诞节还是和家人一起过吧。我还没落魄到和你称兄道弟。”


美利坚被直截了当地拒绝也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失落。他只是把目光放回到了路中央。“是我逾越。”他轻声说,随后就不做声了。


美利坚想起自己闲暇时间研究过的国际象棋。“异色格象”——当棋手各有一个象并且是在不同色的格子里, 异色格象永远无法直接接触。他与欧洲国家也是如此,明明为同政体的国家,却始终无法靠近彼此。是因为他们脚下所踩的颜色不同吗?正如同将在英美两国国土上生根发芽的自由主义,最终走向不同的方向。


他抿紧嘴唇,把一声叹息咽下。雨渐渐小了,冰冷的阳光明亮的刺眼,似乎在昭示着不详,如同小时候读到的《古舟子咏》中信天翁死后燃烧着的海面。他被晃得眼睛疼,不得不又挂上了墨镜。


车又拐了个弯,机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到了。”他把车熄火,停在距离机场不远不近的位置。


冷风从打开的车门里倾泻而入。法兰西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哆嗦。英格兰简单地点头道谢,就起身离开。空气中弥漫的水汽让他原本梳的整齐的金发因潮湿而黏在皮肤上。法兰西撑开伞挡住阳光,紧随其后。


说来也好笑,他们三个国家多次在国际上被调侃成一个家庭,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美利坚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灰黑的建筑中,又忍不住想叹气,低下头启动了车,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他们谁也没料到,下一次见面就是在1942年的战争指挥部。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秋风萧瑟,悄然敲响了一个时代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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